一只蟑螂跨過我的大肚皮,沒有帶給我那種骯髒的厭惡感,因為我已經是貼伏在冰冷的﹑塵埃滿佈的地板上。那片墜落的土地,一直處於我居高臨下的視角下,就如峽谷般的收客所,擺滿了所有你眼中低等的東西。
我甚至沒有顏面直視蟑螂,只能慚愧的看著我原本所在的上空。頃刻前我心中才辱罵你們面目可憎,這時方看見自己也是個胖子,穿著紅衣的黃皮膚。待著美貌才被放上高桌子。
看哪,他們都是美食滿腹﹑兒孫滿堂。儘管你們每每趕盡殺絕,終還不果。不但如此,他們確實把所有的美夢和天性中的責任都成真了。
山長水遠﹑離鄉別井,我自以為像季侯鳥般,以遠行為傲。被折騰一番,身上熏滿你的體味﹑滲盡你的淚印﹑甚至沾上你遺下的……
然後,在夢中,你輕描淡寫便把我揮之而去了。相傳我與生俱來的使命,便是在黑夜中守護在主人身邊,現在恐怕只能遠隔大海重洋,親目見證夢碎。這時我連履行責任的資格也沒有。像制度下的教師﹑也像單戀中的情人。
我不禁好奇,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……開口夢中的話有多少與我相干……醒來多久才發現不見了甚麼……
無數的疑問化成惺忪睡眼前的小綿羊,把我在香港的第一夜中,催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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