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秋

醒來，馬上襲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不安，
彷彿這場昏腄橫跨了一整個季節。
我鮮明地感受到兩股涼意，
皮膚外是空調吹出哄哄的人造風；
而體內是窗外不合時宜的冷風，感覺有七分像……

秋天。

陽光從窗簾與牆壁間的縫隙滲進房間，
再流入被窩，輕輕把夢境照亮成沉思中的幻想空間。
這束黯淡幼然的光線，灰不灰﹑藍不藍，
彷彿窗外原本是晴空萬里，
但我和太陽中間卻隔著大塊的都市塵埃。
我憶起一段段在這片天空下的畫面，好像八成都是在……
秋天。

我深深地吸一口氣；再輕輕地呼一口氣，
宛若在拋物線最高點開始墜下的玻璃瓶，
費盡氣力後的一陣暴走；
又如空中的膠袋在風停了的漂浮，
對失去動力的一番掙扎。
我感到履行承諾的幹勁如流沙般逝去，這無力感有九分來自……
秋天。

掀起窗簾，這天色﹑此溫度，
原來是下雨的緣故。
幸好還在夏天，我不禁嘆一口氣，
一口初秋嘆到中秋﹑中秋嘆到深秋的嘆息，
猶如有術士在中間施展了停頓時間的魔法。
立秋三週，曆法而已，
城市早已摒棄農曆。
房間只剩下無情的人造風，十成十的屬於……
夏天。